Black Jackal

【all炭】耀辉夫人

梗概:已成为鬼王的炭治郎将要迎娶一位人类,众鬼听从吩咐称呼那位人类为耀辉夫人。有水仙情节。不喜勿入。


“太令我失望了。”


炭治郎站在原地,眼神直直盯着倒在地上的那位、他曾经友人的败姿。破碎的羽织、折断的日轮刀、以及他友人那沾了血灰的漂亮金发。他抬步缓慢地走到友人面前,随即弯下腰勾住对方的一缕金发缠绕尾指,炭治郎缓和了面色,嘴角上翘终于笑了出来。

 

“呐善逸,主公他迫切的想要杀死我的愿望,为什么你们不能为他实现呢?”


话音方落,他看到友人的眼角开始渗出泪水,听到友人从喉咙里发出喑哑微弱的哭泣。炭治郎像是欣慰、又像是无奈,他微笑着伸出双臂将人搂在怀里,一只手轻轻拍着对方的脊背,嘴唇却贴近了友人的耳畔,随即温柔开口。

 

“没关系喔善逸……无论你们令我失望多少次,我都会期待着你们的到来。”

 

 

自从上次夜行路遇善逸后,炭治郎无法避免的与其进行一战。已成为雷柱的善逸实力自然不容小觑,但打斗之间善逸刻意维持的力度终于在炭治郎毫不留情的攻击下变得再也无法承受,而那把横在两人中间的日轮刀也由此折断。

 

剑士的刀断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即便善逸有身为柱的实力也是如此,倘若遇上强大的鬼,柱在无刀可用的情况下会变得任由宰割。所幸炭治郎并没有想要杀掉善逸的想法。

 

而炭治郎总会刻意透露他的行踪给如今的鬼杀队,让他们有时间准备计划如何杀死自己。为此他克制食欲,这在极大程度上影响了他的力量,然而即便是处于这种情况,能近身炭治郎的人依旧屈指可数,更不要想有人出现能对他造成致命伤了。

 

吞噬无惨所造成的影响让体质特殊的炭治郎不会惧怕阳光,但被众鬼所厌恶的紫藤花或多或少都会让炭治郎产生某种眩晕感,不过很可惜的是连紫藤花的效果也只能维持片刻。

 

“原来您在这里,鬼王大人。”

 

来者穿着深紫色和服,长发盘起成发髻用簪子插入固定,她站在一个适当的距离,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炭治郎转身朝着女人所在的地方看去,语气显出几分叹息,“我与无惨不同,珠世小姐你不必称呼我为鬼王大人,同从前那般即可。”

 

珠世沉默着。她紧张地抓着自己的衣服,抬步向长廊走近,随后在她踏入长廊的那刻,令人怀念已久的阳光瞬间普照在她身上。

 

珠世流出了眼泪,“让我能重新以人类的姿态活在阳光底下,真的……非常感谢你,炭治郎。”

 

炭治郎道:“在我吞噬无惨后,将原本属于你的细胞分离出来,换以你所研制出的可变回人类的药,没想到两者出乎意料的相互契合。我如今只是在想没机会去救活那些死去的人,这已经成了我心中无法弥补的遗憾。”

 

珠世取出绢帕擦拭眼泪,看着表情平静的炭治郎忍不住开口询问:“恕我冒昧,炭治郎你是否有想变回人类的想法?那么我可以——”

 

炭治郎抬手制止了珠世接下来要说的话,他的脸上仍然挂着极淡的微笑,他说:“超越前代鬼王的生物存活于世,众鬼多有忌惮而不敢肆意虐杀人类,这是由如今的鬼王,所下达的命令。”

 

“再者我所融合的无惨细胞并未彻底根除,虽说他已经消亡了躯壳,但是无法确认他的精神是否彻底被我消灭。人类的身躯终究太过脆弱了,况且我并不能心安理得的变回人类。”

 

他把眼神落在珠世身上,轻笑着开口:“珠世小姐的药剂很厉害,我妹妹多亏了它才能变回人类,但如果在此之前祢豆子吃了人,即便她成了人类,我也会不留情面的杀了她。”

 

珠世垂下眼帘浑身一颤,她并不是因为害怕才颤抖身体,而是她突然从面前的年轻鬼王身上感受到了他浓厚的悲伤情感以及那充满其中的决绝杀意。

 

是了,她是医生,嗅觉总会比旁人灵敏些,而面前的这位鬼王,身上萦绕着浅淡却无法掩盖的血腥味。

 

“我闻到了珠世小姐身上的悲伤味道,是因为我刚才说的话吗?请别担心,我刚才所说的这种情况是不会发生的。我为妹妹感到骄傲,她一直克制着食欲,这份坚定的忍耐力令人钦佩。”

 

珠世轻叹出声,她忽然就明白了对方持有什么心态,或者说她清楚了对方想要得到什么。

 

身为鬼王的他,既不效仿前代制造大量的鬼为其所用,也不将可以使鬼在阳光下行走的血液分给登门而来有求于他的众鬼。

 

炭治郎的所作所为,简直就像是要把全部的后路都堵死,不,那就是刻意而为。

 

“即便是鬼杀队的柱也无法伤你分毫,这点你很清楚,哪怕他们并不舍得对你攻击,但你们相差的力量实在悬殊太大。”

 

炭治郎微笑着摇头,他的目光穿过曲折旋回的长廊,最终落在一扇敞开的窗户处。珠世霎时顿住,她顺着炭治郎的目光望去,只见那被阳光照耀的地方熠熠生辉。

 

珠世知道那里正住着什么人,在雨夜,那个被鬼王带回来的人类从头到脚都蒙得严实,但那一瞬间所露出的耳饰,令她震惊在原地许久。

 

移开目光,炭治郎眯起眼睛,他伸手挡住照在身上的一缕阳光,缓缓道:“嗯……真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啊。”

 

 

与此同时在鬼杀队。

 

主公辉利哉正坐中央,他的前方站着三位柱,分别是雷柱我妻善逸、兽柱嘴平伊之助和花柱粟花落香奈乎。

 

伊之助向来最不喜欢衣服的约束感,所以即便成为柱也不会穿着整齐的队服。他肆意敞开队服露出健硕的胸膛,从前头上戴着的野猪头套被他放在房里,不再被遮挡的俏丽容貌就这样展示在人前。

 

“主公大人,请问您的传召所为何事?”

 

率先开口的人是善逸,他留长了曾经翘卷的金发,随着年岁增长他的性格也从过去的跳脱逐渐变得稳妥。

 

辉利哉笑了笑一如既往地开口,“你们三人是与炭治郎先生同届的队士,哪怕他如今成了鬼,我也始终愿意用一声先生来称呼他。”

 

他在八年前接手主公之位,产屋敷一族等待千年的机会与消灭无惨的责任系数落在他身上。父母姐妹用生命换取的时间以及多数柱的身亡才得到了近身杀死无惨的机会,当时若没有炭治郎先生,只怕无惨尚有余力对产屋敷一族斩草除根。

 

延续至今的令人痛苦的诅咒被彻底根除,他的命可以说是由炭治郎先生所救,然而他所敬爱的炭治郎先生,却取代了无惨成为如今统驭众鬼的新鬼王。

 

辉利哉不自觉的收紧手掌,他实在有愧父亲的教诲,毕竟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即便炭治郎先生成了鬼,他也是可以容忍的。

 

只是鬼杀队毕竟是为了杀鬼而存在,况且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多数人都在场难掩愤怒,身为主公的他若不能平息这件事,只怕会留下异心的种子。这便是万般不能容忍的了。

 

辉利哉不再回忆过往的事情。他把目光落在眼前三人的身上,唇边的弧度微微上扬,露出抹酷似他父亲的笑容来。

 

“我妻先生,你提交的报告书说你的日轮刀是被炭治郎先生折断的,你们二人战斗许久,甚至你还使用了自创的第七型雷之呼吸法都未能给他造成伤害。所以你认为炭治郎先生的实力已经达到了不可估测的程度?”

 

伊之助的脸色突然显出恼怒,他转身揪起善逸的衣领大喊道:“喂喂,你又没拿出实力跟他打吧!为什么一碰上他,你就露出寂寞的表情?告诉我实话啊纹逸!”

 

善逸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伊之助揪他衣领的力气太大,让他有种快不能呼吸的错觉。

 

辉利哉肃声道:“停手嘴平先生,你再不收敛力气我可就要损失一位雷柱了。”

 

“嘁——!”主公都发话了,伊之助断然不会再继续下去。他狠狠瞪了一眼善逸,最后放开了手。

 

这场‘闹剧’算是短暂结束了。辉利哉轻叹一声,心想着下次再传召柱来时,他应该把雷柱和兽柱这两人隔开才对,万不能同时传召这两位柱,怕是不该提这两人心中的交错的结。

 

收起思绪,辉利哉重新把目光放到善逸身上,他换上微笑开口:“那么请回答我的问题吧我妻先生,你在与炭治郎先生交战的时候,你是否用了全力?”

 

善逸的脸色开始变得奇怪,他手指轻微颤抖着,随后他猛地跪了下来,膝盖撞击地板传出的强烈的声响。

 

“对不起主公大人,我到现在也无法对他痛下杀手。相比我这种废物而言,他有无数次能够杀掉我的机会。……我欺骗了您,我并未使用雷之呼吸与他战斗,因为我怕会造成难以挽回的伤害,何况他是祢豆子的兄长……”

 

不管是发生了那件事,还是自那件事往后的再相遇,他从来不想对炭治郎动手。善逸他自己非常清楚,即便是成为柱他也没有改掉胆怯的毛病,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怕死、怕痛。


他更怕自己伤害炭治郎。

 

但是反过来说,善逸却不怕炭治郎会杀掉自己,或者说他拥有藏匿于心底的隐秘——即是盼望着炭治郎能对他痛下杀手。那么温柔的炭治郎一定会为此愧疚一生吧。……怎么样都好,他自私的不想承受杀掉炭治郎的痛苦,但是被炭治郎杀掉的话他觉得无所谓。

 

一直安静站在原地香奈乎听完善逸的叙述后变了脸色,配上呼吸法的日轮刀尚且无法对炭治郎造成伤害,如果他不念过往情谊,恐怕如今自己就是一具尸体了。全力使出呼吸法都难以近身,又怎么能够找准机会斩杀鬼王呢。

 

辉利哉扶起跪在地上的善逸,语气颇为沉重,“我妻先生的矛盾应该根除才是,鬼杀队即是为了灭杀天下恶鬼所存在的组织,万不能为一人心慈手软。况且若是以往不曾发生那件事,想必你们还是愿意跟炭治郎先生相处,哪怕他成了鬼。”

 

“报告书作假一事我就不在追究了,会议结束后,我妻先生便自行去领罚吧。”

 

“……是,主公大人。”

 

辉利哉放开手臂,转而看向伊之助与香奈乎两人。雷柱实力固然强悍,但稳定性却远不如兽柱与花柱,怕是雷柱长久依赖炭治郎先生的心态仍未发生改变,所以一旦碰上,除非命悬一线否则绝对不会拼上全力。

 

但炭治郎先生绝对不会让雷柱命悬一线不是吗?

 

收起糟糕的思绪,辉利哉看向抱臂的伊之助更是感到无奈,他从桌上拿过一张画满不知名东西的纸举到伊之助眼前。

 

“嘴平先生的报告书下次请找专门的人代笔,如此奇形怪状的文字,真是令人不知所谓啊。”

 

伊之助不太自在的转过头,为什么一定要写报告书这种东西?简直太麻烦了,他完全不乐意写!让他直接说出来不行吗?反正就是写,也都是他大战权八郎那家伙的英勇事啊!

 

看着勉强同意的伊之助,辉利哉终于把视线移到了在场的唯一女性身上。花柱的事他很清楚,初次敞开心扉是因为炭治郎先生,所以有关报告书中所叙述的情形,他有必要进行再次发问。

 

“至于粟花落小姐你的报告书,你说配上日轮刀使用呼吸法也不能损伤炭治郎先生的这件事有几分真假?身为花柱,你的实力有目共睹。同届选拔期间,粟花落小姐的实力就已经出类拔萃,前代虫柱蝴蝶忍甚至赞赏你有超越她的潜质,那么请告诉我,你是否同雷柱一般不忍下手?”

 

辉利哉直直盯着香奈乎的脸,不放过任何细微的变化差别。

 

许久,香奈乎才开口回应:“……炭治郎的实力很强,他念了以往的情谊没有杀我,但重创了我的身体让我这段时间都不能再使用呼吸法。”

 

辉利哉颔首,看着面前的三位柱说道:“你们三位柱的力量都不容小觑,如果你们同时对上炭治郎先生,成败概率有多少呢?怕是一丝一毫的成功几率都不会有,你们都陷入了情感矛盾,你们都不忍,你们始终挂念着他。”

 

伊之助不满喊道:“主公,我们怎么就不忍了!权八郎那个混蛋敢做那种事,我可是每日每夜都恨不得要狠狠的教训他啊!”

 

辉利哉的眼神在一瞬间突然变得冷漠,但很快他又克制住眼神里的冷漠没有外泄。

 

“嘴平先生还不愿承认吗?你所想的只是要教训炭治郎先生,从来没说过大概也没想过要杀掉他吧。上个月你在任务途中碰见了他,打了三个回合你就央求他同你回到鬼杀队,这种事情你可没有写在报告书上吧。”

 

辉利哉笑了,若是炭治郎先生有心消灭鬼杀队,只怕率先从内部瓦解的人员,在此时此刻就已经有了人选。

 

父亲的孩子们是鬼杀队的队员,而他的孩子们却是那些跟随在队员身边的乌鸦啊。

 

辉利哉挺直脊背,他面前站着的是鬼杀队的柱。终于,他等待已久的机会已经降临此刻,他抓着绢帕的手指忍不住颤抖,他有预感,这次他一定能从他所敬爱的炭治郎先生的嘴里问出他想得到的答案。

 

“接下来我将颁布是柱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一位不得了的死而复生的人物带来的绢帕,鬼王灶门炭治郎将在下月十七日迎娶一位人类,届时里应外合,她会助你们一臂之力。”

 

“你们所有人的任务即是——将鬼王灶门炭治郎活捉擒获。”

 

 

 

鬼王将要迎娶人类的这件事可谓是掀起轩然大波,毕竟在众鬼眼中人类不过是他们的吃食而已。

 

虽说新鬼王下禁令不许他们肆意掠杀人类,但有甚者却枉顾禁令进行掠杀,结局不过眨眼之间的事,那食人恶鬼就化成了血水。

 

枉顾禁令便化成血水同前代施下的诅咒相比,于是众鬼瞬间清楚了这位新鬼王所造成的影响绝对不逊色于前代鬼王。

 

低级鬼自然没机会得见鬼王,可吃过很多人获得强大力量的鬼却也不受鬼王青睐。前代鬼王设有十二鬼月这种强悍部下,有哪只鬼不艳羡呢?毕竟谁都想得到更强大的力量。

 

可新鬼王却是没把血分给任何一只鬼,亦不创造为他所用的部下。倒是有鬼费尽心思的去求见鬼王,恳求鬼王能分给他足以在阳光下行走的血液。

 

然而他们的这位新鬼王,真是异常的嫌恶鬼这种生物的存在。所以那只鬼的结局,嘛,当然是灰飞烟灭了。

 

“打、打扰,请问你知道鬼王大人要迎娶人类的事吗?”

 

“哈?你这家伙是什么东西?在鬼里面还有不知道鬼王要娶人类的事吗?”

 

青面獠牙的鬼正面色不善地盯着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的家伙。这家伙身上穿着红色的袍子,前额长有不太明显的角,微翘的黄头发尾端有些红色。

 

鬼嗅了嗅鼻子,面前这家伙身上有股血腥味,嗯?还有点人类味道?难不难他刚吃完人?

 

“不是的……我只是很仰慕鬼王大人,好奇鬼王大人他为什么要娶一个人类。”

 

“啧,这种事鬼可不会清楚来龙去脉啊,唯一知道的只有鬼王通过意念对众鬼所说的一句话,命令众鬼都要称呼那位人类‘耀辉夫人’,估计会是个有姿色的女人吧。”

 

“既然是鬼王大人要娶人类,那么众鬼需不需要去参加呃,那个婚宴吗?”

 

“嗤,人类那套啊。”鬼的语气变得不屑起来,“下月十七鬼王会开启那扇大门,届时有能力的鬼就能踏入那里。仰慕鬼王的不在少数,但想要进入那扇大门,可就要看运气了。”

 

“哦?这……又是为什么呢?”

 

“你问题怎么这么多?怎么回事,关于那扇大门你作为鬼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喂,你这家伙是怎么变成鬼的,怎么人类味道这么重?呃唔!你——是猎鬼人!?”

 

不过眨眼之间,鬼就已经身首分离。鬼的脑袋滚落到少年脚边,少年的眼里不显方才的怯懦,他甩了甩沾在日轮刀上的血,蹲下身眯起眼睛看着鬼愤恨的丑态。

 

“啊啊,多亏了花柱小姐的药剂让我蒙混过关呢,本来还想多问你一些关于炭治郎先生的情报,只是……嘛算了,反正你的结局只有被我杀死的份。”

 

“可恶!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

 

鬼的话没能说完,因为他消失的速度很快,他在意识到的那刻就已经彻底消亡于世间了。

 

少年收刀入鞘站起身,伸手拍了拍身上的衣袍,仰起头笑道:“没能来得及介绍自己真是失礼了,我是新任炎柱,炼狱千寿郎啊。”

 

“可真是得到了一些不得了的情报呢,要赶快回去上报给主公啊。”

 

 

身为鬼若是长时间克制食欲会对实力有所影响,轻则变得体质孱弱,重则陷入癫狂或是沉眠不醒。

 

珠世用匕首划开自己的胳膊,殷红的血顺着胳膊流入碗中。人类的身体确实太虚弱了,放血量绝对不能有负荷,每次只能半碗,稍微多一些,她的身体就不能承受。

 

珠世端着血推开房门,从幽静的曲折长廊拐入生长着葱翠草木的庭院,不知从哪里引来的泉水依傍在假山湍激流淌,鸟雀啼鸣声清脆,风吹来携带花草香,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料想这么惬意安然的地方所居住的对象竟然是鬼王。

 

“我端了血来,你该喝一些了。”

 

珠世在一棵树下找到了炭治郎,她抬手将碗递他,炭治郎依言取过碗一饮而尽,随后他的目光落在珠世的伤口处眼神变得微暗。炭治郎把他的手轻轻覆在珠世的伤口上,等他再抬手时原来的那处伤口已然消失不见。

 

长时间不食人的他只能通过睡眠来恢复体力,然而他体质特殊,如此行径反而加重了他的身体负担。珠世小姐会定期取她自己的血来供他饮用,只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因为炭治郎能明显感觉到,他的饥饿感一日比一日强烈。

 

“珠世小姐,你往后不必再取血给我了,你现在是人类的身躯,总是取血会给你的身体带来伤害。况且珠世小姐的血里掺有可变回人类的药剂,虽然剂量细微,但长久下去未必无效。”

 

珠世不介意被戳穿,反而微笑道:“我只是尽我所能帮我的救命恩人而已,若是炭治郎往后不肯饮我的血,只怕耀辉夫人会替我而上。”

 

她刻意加重耀辉夫人的读音,果然看到炭治郎微怔的模样,随即他脸上又露出来像是无奈什么似的微妙表情。炭治郎低下头,难得孩子气一般的环住自己的膝盖。

 

珠世抿唇笑出了声,伸出手轻轻拍着炭治郎的后背,她说:“炭治郎,你为什么要露出这种表情呢?你放出消息吩咐众鬼皆要称呼那位人类为‘耀辉夫人’,这件事确实掀起了轩然大波,同时也引来了鬼杀队你曾经同伴的到来。”

 

“只是我很好奇,想将他们引来的方法有许多,为什么你偏偏选了娶亲这种理由?”

 

炭治郎忽然抬起头,“珠世小姐,当你听我要迎娶人类的这件事第一反应是什么?”

 

“唔……有些难以想象,我会觉得十分匪夷所思。因为我曾经是鬼,听闻这种事会感到震惊,毕竟一直以来鬼都视人类为自己的食物,但若是人类的话,他们多少会感到愤怒吧。”

 

炭治郎直起身,从树杈上折了一枝花,他垂眸注视着这枝花,叹道:“在鬼的眼中,人类不过是食物而已。但鬼王却反其道而行迎娶人类,这种惊世骇俗的消息散播世间,才能达到我的目的。何况我费尽心思找机会让他们登门拜访,力量强大的鬼才能通过那扇门进入这里,若能将众鬼系数灭杀,实在再好不过。”

 

珠世震惊道:“你真是……先是下达食人禁令意图削弱众鬼力量,又以迎娶人类这种理由放出消息来吸引鬼杀队的人登门拜访,你知道那扇门完全可以通过内部由你开启,但又想趁此时机将世间强大的恶鬼系数灭杀,便又说了会分出鬼王血夜的这种话,吸引那些鬼引上门。”

 

炭治郎未语,转身将手里折的花放到珠世掌心,突然问道:“话说,珠世小姐你已经见到愈史郎先生了吗?”

 

珠世的脸上有了淡淡微红,她转了头:“我同愈史郎通过茶茶丸有书信来往,倒是还没有见面,想在过一段时间吧。”

 

炭治郎听后笑了笑,“愈史郎先生他一定非常开心吧,所爱之人重新回到身边。不用忍受生离死别之苦,从此以往长久相伴。”

 

“炭治郎,你一定会达成所愿……”

 

珠世握住了炭治郎的手,在他透着讶异的目光中轻轻环住了炭治郎的肩膀。

 

成为鬼后炭治郎的嗅觉灵敏度比至从前增进百倍,珠世小姐身上散发出的味道,带着无法言说的悲伤与希冀,同时却也有着独属于人类的甘美气息。

 

不受控制的他眼眶开始发红,一瞬间被放大的饥饿感让炭治郎下意识直接推开珠世。也许他快到极限了,长久的忍耐不能在此时化为泡影,光靠喝珠世小姐的血已经没用了。

 

“……珠世小姐你还是尽快去安全的地方吧,毕竟现在的我有鬼的食性,总待在我身边的话你会很危险。”

 

也不等珠世回应,炭治郎抬起手复又落下,霎时珠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炭治郎大口呼吸抓紧自己的衣服,他倒在地上蜷缩起身体,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在此刻沸腾燃烧,想要人类的血液来浇/灌/灭掉这股灼热,想要品味细嫩的滋味,想要唇齿间留有独属于人类的甘美味道。

 

“……好痛苦。”这副丑陋无比的姿态,究竟何时才能消失于世啊。

 

“鬼王先生……鬼王先生!”

 

……是什么声音?

 

……刀入鞘的声音吗。

 

原本弥漫周身的痛苦味道却突然掺入一丝甘甜,炭治郎感觉他的后脑被人轻轻抬起,随即嘴唇贴上温软,他迫切需要的东西此刻正/流/进/他嘴里。

 

他忽然睁开发红的双眼。眼前的少年露出欣喜的笑容,少年像是放下心一般,准备抽回正流血的手腕。不料炭治郎先一步将少年拉入怀中,下一刻,炭治郎的唇/就贴上了那处伤口。

 

“嘶……鬼王先生您喝的血太多了……”

 

少年轻微的声音无法传进炭治郎的心底,他的饥饿感令他发狂,想要彻底将少年拆/吃/入/腹。无法克制的他对准少年外露的颈部咬下,但他的力度却很轻,颈部也只是冒出了血珠而已。

 

可这种方式怎么能缓解他的饥饿?少年试图挣扎的举动被他全部压制,他就这样俯视着少年,因为少年就在他的身下。

 

“耀辉……假名而已。”

 

“鬼王先生,您还有意识吗!我是——”

 

少年的话顿住了,已经无法出声了。因为鬼王捧起他的脸,将那具有人类热度的柔软触感紧紧贴在他自己的唇上,所发出来的声音无一不令少年的脸上染满羞红。

 

“唔……”

 

似乎不管少年如何反抗,炭治郎都能率先清楚少年会做出何种行为,终于,长久的近距离接触让他算是清醒了,他离开了少年的嘴唇。炭治郎闻到了从脸色羞红的少年身上散发出了恼怒味道,却又不像单纯的恼怒。

 

他看到少年划开的伤口,他的手指摸上少年变红的嘴唇……最后他闭上眼把头埋入少年的肩窝。而少年叹息着环住炭治郎的身体,轻声哼着不知名的歌谣。

 

突然间,少年感觉到什么洇//湿了他的衣服,他偏过头,看着两人缠放在一起的花札耳饰,露出了疼惜却又遗憾的表情。


有后续《日隐沉亡》,感谢观看。

彩蛋是一些隐秘小故事,包括对正文的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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